【earth】人。動物。時代誌:我的電影創作,是對貓咪的承諾

圖文■林孝謙

所有的創作都有一個源頭。許多看過我作品的人,總發現裡面有貓咪的足跡,總有貓咪最無邪的眼睛,究竟為什麼這麼喜歡貓,是我最常被問起的問題。因為私人且深刻,我很少完整地回答,但我想,也許可能得從為什麼想拍電影開始說起。

從小我就喜歡電影,一直都是。我總喜歡窩在戲院,抑或坐在錄影機前一部一部看著電影。小時候奶奶常取笑跟著螢幕講解劇情的我,以後乾脆去當導演好了,沒想到往後我的人生真的踏上了這條追尋光跟影的路程。可惜的是,她在我上大學的那年離開了我,沒有機會真正看到我的第一部長片。

這一直是我很大的遺憾,於是交大外文系畢業的我,毅然決然回到了電影的懷抱。真心且誠意地走上了電影的路。那時候我家人很擔心,畢竟那是台灣電影最蕭條的時候,一個人選擇放棄英文老師(當時公認最能養家餬口的職業),去搞電影又是成何體統。然而我依舊堅持,進入台藝大1年後,我申請了交換學生,去美國進修電影。在美國的那2年,跟室友養了一隻貓,也因為這隻貓改變了我的創作觀,以及我的人生。

有了小虎的留學生涯

那年我跟室友在Wal-Mart前的周末流浪動物領養會中,領養了一隻流浪貓。那隻貓叫做小虎,距離失去小白已經20年。50塊美金的收養費用,流浪動物協會提供了1個月的飼料,1百美金左右的折價券,以及一次完整免費的健康檢查,6個月的結紮,小虎就開始有了個家,而我也有了心的寄託與牽掛;取名小虎的原因,是希望牠一輩子勇敢,即使我必須回台,不能永遠在它身旁。

還記得領養它的當天,帶小虎做貓愛滋檢查時,醫生請我們靜候3分鐘,那時候我的心緊張得都快跳了出來;而當牠第一次呼嚕的時候,我還不知道是牠示好的表現,連忙跑去醫院詢問獸醫,為何貓咪會發出如同壞掉冷氣般的聲音。當牠第一次生病,我則是蹺掉了一下午的課,決定在家好好照顧牠。這些都讓我學到照顧一個生命的感動與可貴。

小虎陪伴著我在美國度過難忘的2年,我們會帶牠到處旅行,牠陪著我們從堪薩斯州開車到紐約,甚至遠征佛羅里達,以及到科羅拉多的森林公園玩雪,直到我回到台灣追尋我的電影夢,而牠陪著室友留在美國。

離開美國的前一天,小虎睡在我的皮箱上,好像告訴我不要離開。踏入登機門,小虎喵喵地叫著,我不敢回頭,因為我知道自己不能夠承受這種離別的感覺。1年後我信守承諾回美國看牠,牠趴在我的皮箱上不肯離開,我知道牠還記得我。

刻骨銘心的印記

後來室友因為工作的關係也將牠帶回台灣,但是可能因為水土不服加上氣候過熱,小虎沒有幾年就肝衰竭過世了。我去醫院看過小虎幾次,也參加了牠的喪禮,在回家的路上,我哭著打電話給正在幫我籌備長片中的製片,哭得難過到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。電話中,蔚然告訴我不要難過,如果下次我跟牠再見面,牠一定會記得我的。而我一直深深相信。從此之後貓咪也成了我創作中一個很重要的印記。

生命有太多的曲折,但是我相信一切終將能度過,如同當初小虎陪伴著我。牠給了我許多的勇氣,也因為牠的參與,我的第一部短片作品《自由大道》得到金穗獎的首獎及最佳剪輯,給了我電影夢一個美好且充滿祝福的開始。所以儘管創作的路依然艱辛,為了與貓咪的承諾,我更要好好地拍攝下去。

很慶幸後來透過電影的拍攝,我對於人生又重拾了些勇氣,也再認養了2隻貓咪,然而這又是另一段精彩的故事了。

(台灣療癒系新銳導演)

圖說:小虎陪伴我在美國度過難忘的2年。生命有太多的曲折,但我相信一切終將能度過。是小虎給了我心的寄託與牽掛,生命的可貴與勇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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